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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者無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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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者無畏

當天林裕沒讓晏行錚下山。

晏行錚推辭,林裕只說晏行錚前段時間辛苦了,留他在山裏放松幾日。

林裕還為晏行錚安排了一間單獨的小院暫住,名叫蘭時堂。

是夜,林裕告訴容清洛:“清洛,明天吳先生要來,為避嫌,你得提前搬出主院,不如你就先住到松翠閣。”

容清洛:“吳先生來了住哪裏,他要待很久嗎?”

林裕:“吳先生以往來,都住在觀雲館。他一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”

容清洛:“那你不如讓我下山回家吧,我在這裏待著也悶得很。更何況我還有工作沒完成。”

林裕:“快過年了,在山上陪陪我,聽話。”

這幾個小院都分布在主院附近。

而松翠閣就在吳則住的觀雲館旁邊。

容清洛不知道林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,但她也沒有理由推辭,只得照做。

幸好晏行錚住的蘭時堂離得也不遠,容清洛稍微放心一些。

第二日,吳則果真上山來了。

隨之而來的,還有來看熱鬧的林晶。

林裕的局已經布下,自然不想林晶來蹚這趟渾水。

但林晶執意想在裕園留一晚,看看山上的雪景。

林裕沒辦法,只好應下,不過他把林晶住的地方安排在離吳則和晏行錚都很遠的寧水居。

吳則私下悄悄問林裕:“容清洛怎麽沒和晏行錚住一起?”

林裕挑眉:“我倒是也可以那樣安排,但大哥你願意嗎?”

吳則笑起來:“當然不願,多謝老弟成全。”

晚飯過後,眾人散去,各自回房。

容清洛直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很詭異。

林裕一向巴不得吳則不知道她的存在。

可這一回,林裕竟然在明知吳則要來的情況下還把她留在裕園,甚至沒讓她和晏行錚裝樣子。

而且林裕今天看她的眼神,總讓她感到脊背發寒。

所以容清洛今晚吃飯十分警惕,沒有多吃一口,沒有多夾一筷。

之後,容清洛假裝回房,迅速洗漱,關掉燈,把枕頭塞在被子裏裝出她已經入睡的假象,然後便悄悄躲在衣櫃中,靜靜等待。
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大概二十分鐘以後,有人悄悄打開她的窗戶,翻了進來。

容清洛借著屋外廊上的燈光,看清那人的臉,是林晶。

只見她手裏拿著什麽東西,徑直走向床榻。

說時遲那時快,在林晶掀開床簾的那一霎那,容清洛從衣櫃破門而出,高舉手上握了許久的棍棒砸向林晶的後腦勺。

林晶頓時暈倒在床上。

容清洛細細查看,認出林晶手中拿著的是註射器,裏面裝著不明液體。

想來,林晶是打算把這個註射進她體內。

容清洛不由得諷刺地勾起嘴角。

她果然還是應該現實一些,要堅定且狠辣的覆仇。

溫馴良善的羔羊,註定只會成為豺狼的盤中餐。

嘴上的信仰,天上的星光,若無手段落地,便只會是催命的屠刀。

容清洛戴上手套,從林晶手裏取下註射器。

從來沒有給人打過針,容清洛有點手抖。

稍加思索後,她把林晶翻過來,將液體註射進林晶的臀部。

接著,容清洛把枕頭從被子裏取出,讓林晶面朝裏側躺在床上,並為她蓋上被子。

做完這一切,容清洛深覺此地不宜久留,悄悄從林晶翻進來的那扇窗戶翻了出去,把窗戶掩上。

之所以不走門,是因為容清洛從裏面把房門反鎖上了。

如果今夜有人能從外面打開這扇門,便說明林是裕把鑰匙給了那個人。

*** ***

松翠閣,顧名思義,院中有一棵百年古松,經霜彌茂,枝幹蒼老遒勁、粗壯堅固。

容清洛躲在其後,被松樹和假山巨石完美地遮掩了身形。

冬夜寒冷,大雪早停,只是山上溫度低,積雪遲遲未化。

天陰了這麽久,容清洛實在是沒想到,今夜竟然有月亮。

雪地的夜,天邊幾點疏星,月華冷寒似冰。

這漆黑的夜色下,有著最清冷卻也最皎潔的月。

她在覆仇之路上,心中一直燃燒著最熱烈也最赤誠的火焰。

所以身上雖冷,容清洛的心卻並不苦寒,反而有一種心安。

夜來皎月懸,烈火豈獨明。

有月色相伴,她便不是孤身一人。

容清洛默然註視著天邊的月亮,回想起被林裕帶來裕園前她和晏行錚在雲臺宮後山的對話。

良久,容清洛倏爾一笑。

當漆黑天幕裏唯一的月色,恰好照在那暗夜之下正悶頭趕路的人身上。

月亮可少孤寂,行者可消迷惘。

夜行如她,也想,無畏,不懼。

*** ***

大概又過去二三十分鐘,松翠閣的院門被人推開一條縫隙。

那走進來的,正是吳則。

當看見吳則穿過庭院,拿出鑰匙打開自己房間的門時,容清洛便明白,今天的事,無非就是林裕把她送給了吳則。

吳則走進房間,把門虛掩上。

容清洛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口,透過未關緊的門看向屋內的情形。

吳則並沒有開燈,所以裏面是一片昏暗。

容清洛只能通過聲音來判斷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。

由於她只聽見吳則的聲音,絲毫沒有聽見林晶的動靜,容清洛懷疑,林晶帶來的那只註射器裏是類似迷藥的東西。

裏面的聲響不堪入耳,容清洛不想在這裏聽這無用的墻角。

林裕既然把她送給吳則,那麽他今夜必定不會來松翠閣,並且他還會想辦法讓其他人也不會來打攪他那個大舅哥的好事。

只不過,林裕找借口絆住的應該只有晏行錚。

他怕是根本沒想到,以林晶對她的意見之大,竟然會紆尊降貴地主動來松翠閣。

晚上散席的時候,她隱約聽見林裕邀請晏行錚去喝酒。

想起中午吃飯時聽柴嬸提了一嘴,說林裕讓廚房往歡伯軒裏多備一些好酒,晚上他要和人飲酒。

容清洛猜測,林裕此時應該就和晏行錚在歡伯軒推杯換盞。

畢竟,歡伯軒離她的松翠閣距離很遠。

即便吳則在松翠閣鬧出一些動靜,兩人在歡伯軒也聽不見。

很好,容清洛要的就是這二人什麽都聽不見。

畢竟,離歡伯軒距離遠的,可不止松翠閣。

偏僻的歡伯軒離主院也很遠。

林裕如果不想讓別人都知道他被戴了綠帽子,那麽他一定會減少今晚在松翠閣附近出現的人。

那麽林裕的那些手下,肯定要麽隨著林裕在歡伯軒聽差,要麽便早早地被放回去休息。

這對容清洛是個機會。

她打算趁機潛回主院,到林裕的書房碰碰運氣。

要知道,前些日子裏,雖然她一直住在主院,但只要林裕不在裕園的時候,書房都是鎖著的,閑人免進。

容清洛推測,裏面一定藏著林裕的不少辛秘。

主院離松翠閣的距離並不算遠,否則林裕也不會專門和晏行錚換一個地方喝酒。

所以今夜主院附近必定人少。

而林裕以為,她和吳則都在松翠閣,晏行錚隨他在歡伯軒,林晶乖乖待在寧水居,其他人又都是聽他調遣的手下,那麽他便有極大的可能不鎖書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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